鲁大成一愣,翻眼看着程木兰。
不过他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害怕,他冷笑着对程木兰说道:“姑娘,还敢玩刀呢啊?会玩吗?要不要哥哥教教你?”
看的出来,鲁大成混迹在这山林之中,胆量必然超乎常人。
并且在这荒山野岭出没,也绝非常人能做到的,没准他自己本身就是杀人越货的强人也说不定。
果然,鲁大成说完,突然出手打开了驾驶室的门,他整个人往车外滚去,并随手从驾驶室的下面摸出了一根铁管,动作十分麻利,一眨眼的工夫就站在了车子外面。
不过程木兰也比我们想象中的更狠更辣,她见鲁大成下了车,她也顺着那车门,跳了下去。
鲁大成二话不说提起铁管就抡了过去。
我和二叔看的紧张,唯恐程木兰受伤,急忙也跑下车。
没想到就在我们下车这个工夫,那鲁大成的铁管已经撒了手了。
程木兰像那天制服我一样,把鲁大成扣在了地上,匕首抵住了他的脖子。
鲁大成嗷嗷直叫:“丫头,你还敢杀人不成?”
只见程木兰微微一笑,匕首突然就往前一送,在鲁大成的脖子上划了一道。
血顿时就流了出来。
我看的直咧嘴,这丫头下手真狠啊。
这么看起来,那天程木兰对付我和今天比还真是小菜一碟了。
程木兰冷笑着说道:“鲁大成,你还别激我,姑奶奶手里几条人命,还真就不在乎你这一条,这山高林厚的,你让我们走路进去不是开玩笑呢嘛?现在有两条路,一条路是我一刀抹了你,然后抛尸荒野,剥了你的皮卖给皮贩子。还有一条路,我给你加一千块钱,你继续开车,遇到什么古怪的事,有我们在呢,保证你没事,怎么样?”
鲁大成眨着眼睛,似乎在权衡利弊。
“我再加一千,两千。”二叔趁热打铁,说了一句。
其实我们也知道程木兰是在吓唬鲁大成,他要真不走,我们还真拿他没办法,难不成还真杀了他啊。
“好吧。你们出三千,我豁出去了,不过,在路上遇到什么,你们千万别回头就行了,这次你们一定要答应我。”鲁大成点了点头,说道。
“行,别废话了,赶紧走吧,发生什么,我们都不回头。”程木兰有些不耐烦,催促道。
鲁大成找了点布条,把自己脖子缠了几道。程木兰下手很准,也有分寸,只是在皮肤上轻轻划破了皮,那伤并无大碍。
鲁大成重新发动了中巴车,车子一头扎进了眼前的大山。
“唉,鲁大哥,闲着也是闲着,这里面有什么古怪,你先给我们说说,让我们心里有点数,好多做准备啊。”为了打破刚才的尴尬,也为了和鲁大成套套近乎,我凑到中巴的前面,跟鲁大成说话。
“你们要去的曲磨崖,其实有两个村子,一个叫阎王坝,一个叫龙凤坡,这地方的地名都很古怪,什么崖啊,坝啊的,其实就是村镇。我不知道你们要去哪,不过我奉劝你们千万别去阎王坝,都说那里频出邪魅灵异的事件,听说前一段时间还死了不少人。而且这山路上,经常能看到很多不符合常理的事……”鲁大成似乎也忘了刚才的不快,口若悬河,说个不停。
这次走的公路,竟然出奇地平坦,车子行走起来,也没有了以往的那种颠簸。而且车前的视线极好,能够看出去很远的距离。
我正想着跟他打听打听关于恶菩萨或者是痋术相关的事情,我突然发现在这条公路的尽头,出现了一个黑影。
那黑影越来越大,也越来越近,看情况是迎面对着我们来的。
这时,鲁大成也注意到了那黑影,顿时停住了话语。
二叔和程木兰发现了异样,也凑到车前部,我们四个人,八只眼睛,死死盯着前面的路。
等到那黑影再近些,我看清了,对面开来的居然也是一辆车。
我们这次进山以来,路上除了我们这辆破中巴,就再也没有看到过第二辆车,所以前面居然有车开过来,让我们全都惊奇不已。
但是随着那车越来越近,我发现鲁大成的脸色越来越差。
而且,他扶着方向盘的手,居然抖动得很厉害。
“怎么了?”我问了一句。
“别……别说话……”鲁大成紧紧盯着前面的那辆车。
两辆车相对而行,速度都不慢。
很快我就发现,对面的那辆车,根本就没有减速的意思。
更为可怕的是,那辆车并没有按照右侧行驶的规则占据自己的车道,而是跑到了我们这一侧的车道上。
也就是说,如果两辆车都不改变方向的话,很快就会相撞。
这么高的速度,两辆车撞到一起,后果可想而知。
我也紧张起来,狂喊道:“卧槽,你他妈的,快打方向啊。”
“打个毛……妈的,我特么的转不动了,这方向盘死掉了……”鲁大成声嘶力竭,用力扳着方向盘,额头上豆粒大的汗珠,开始往下滴。
“草。”我骂了一句,冲上去,帮助他一起打方向盘。
可是那方向盘就像铁铸过一样,任凭我们两个人一起加力,却是纹丝不动。
我们都有些绝望了,眼睁睁看着对面的那辆中巴车迎面撞了过来。
我甚至看清了对面车里的那个司机,是一个中年人,脸色白白的,表情木然。车厢里坐满了乘客,一个个的表情都是呆呆的。
越来越近,越来越近……
我们几个在车里绝望地吼叫着,我也闻到了一股绝望的味道。
“啊……”两辆车终于相遇了。
可以想象的是,这么一辆破中巴,根本就禁不起撞击。
我紧紧扶着椅子背,也早已做好了粉身碎骨的准备。
可是令人意外的是,那辆车撞上来,并没有发生意料之中的撞击。
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,给我的感觉就是对面的那辆中巴车,穿过了我们这辆车,就像穿过了空气一样。
不管怎么说,这场劫难居然过去了。
我看到前面的路上,一片平坦,我不由地想回头去看一眼穿过去的那辆诡异的中巴。
“别回头。”身后的二叔吼了一句:“千万别回头。”
“对,你们别回头。我艹他妈的……”鲁大成满嘴的脏话喷了出来。
我赶忙抑制住了回头的冲动。程木兰也吓得不轻,坐在座位上脸色煞白。
“这到底怎么回事?”我心有余悸地问道。
“我……我认识那辆车,也认识那个司机……”鲁大成动了动方向盘,这个时候,方向盘又恢复了灵活。
“你……认识?”我反问了一句:“也是客运站的吗?”
“没错。我认识,那辆车,就是我在跑这趟线路之前,跑南关岭到曲磨崖的中巴车。”鲁大成说道。
“什么?你不是说之前的几辆车,都……都掉到山下去了吗?”程木兰猛然问道。
鲁大成再没说话,只是徐徐地点了点头。
事实摆在眼前,一辆应该已经摔得七零八落的中巴车,早已经应该摔得粉身碎骨的司机和乘客,同时再一次出现了,而且还出现在了这条线路上。
怪不得鲁大成说这里古怪的很,说什么也不肯开车过来。这还没怎么样,在路上就遇到了这么离奇古怪的事,再往下走,还真不知道又该发生什么了。
经过了这件事,我们再也没有心思和鲁大成闲聊了。
车里的几个人全都集中了精神,注视着路面。
经过了短暂的一段平静之后,我突然又听到了一阵锣鼓唢呐的声音。
那声音从若有若无,到清晰入耳,吹的也是那种欢快的曲子。
我们现在几乎就是惊弓之鸟,任何的响声和动静都会惊得我们一身冷汗。
这动静不小,自然也让我们再一次紧张起来。